痛是必然，苦在於選擇
我從來不是一個熱愛跑步的人，總覺得跑步又枯燥又累，對於跑步這件事，我從未認真考慮過，那既不有趣，也沒有吸引我的理由。但誰能想到，活到將近30歲的某一天，我竟然報名了人生中的第一場馬拉松，還開始認真練習起跑步來了。果然，人生會發生什麼事情都很難說。
為了順利完賽，我開始在生活中安排訓練課表，努力練習跑步。在剛開始練跑的時候，總是一起跑就喘到不行，每次訓練完就這裡痠那裡痛的，腳踝、小腿、膝蓋，感覺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抗議，無一處不曾痠痛過，也總覺得練跑又痛又苦，彷彿在提醒自己：「這件事真的很難，放棄吧！」。
後來我又帶著苦不堪言的心情與身體狀態，持續訓練了幾個月。儘管因為訓練所帶來的身體痠痛還是很真實，我也仍然有些抗拒訓練時的不適，但過程中我多了一些餘裕以及心裡的空間，能夠意識到這些身體的痠痛並不只是阻礙，痠痛會提醒我留意跑姿的正確性，以及需要強化的肌群，並且更留意訓練後的放鬆、修復，逐漸可以接受痛是適應的過程，也是進步、成長的必然。
痛，但未必苦
這讓我想起正念當中的概念，我們經常把痛苦視為一體，但事實上「痛（pain）」和「苦（suffering）」是不同的。痛是身體上的感受，就如訓練所造成的肌肉痠痛，而苦則是精神、心理上的，是對於痛的感受或解讀，比如我可能會因為身體的痠痛，而感到自我懷疑或想放棄，或因此覺得自己不夠強、不夠好，如果以這個角度去看待痠痛，似乎是對自已雙重的打擊，所造成的心裡感受，比起身體的痛更讓我倍感負擔。
生命中的痛苦不也如此嗎？生命很無常也脆弱，我們都無法避免痛，隨時都可能面對突如其來的苦難，比如親人的離世、感情的挫折，或是在職場上遭遇失敗，這些痛猶如人生道路上的荊棘，無論我們多麼小心謹慎，都無法完全避開。但多數時候，我們將大量的精力花在抗拒痛苦，試圖逃避，甚至埋怨它們的存在，難以忍受發生在我們身上的際遇，因而陷入痛苦的漩渦裡。
如同訓練中的痠痛提醒我的適應與調整，在苦難或困難當前，我們可以決定如何回應這些經驗，試著從中觀察自己，嘗試理解、找到意義。要達到這樣的境界並不容易，也不是要美化痛苦或強迫自己正向思考，但可以提醒自己在痛苦面前，我們永遠都還有空間，也有選擇。
圖片來源：pexels
延伸閱讀：